那晚,我把合同翻來覆去地看,也冇瞧出端倪。
反常,這太反常了!
畢竟我跟薛延從高中起就不對付,每次他考第一,我考第二。
高二時我媽確診冠心病,家裡入不敷出,給我的生活費少得可憐。
每次下課,我都刻意留在教室裡學習,等飯堂人少些,再去打一份便宜的米飯和青菜。
我害怕他們看不起我,更怕他們同情我。
但儘管我再小心翼翼,我還是在那天,撞到了因文藝彙演彩排而錯過飯點的薛延……那次我躲在飯堂角落,眼見他打完飯回過頭,我過街老鼠一樣將頭埋低。
我祈求他看不見我。
可那個餐盤還是放到了我對麵。
餐盤的四格被堆得滿滿噹噹,和我的一飯一菜形成鮮明對比。
薛延在我對麵坐下,掃了眼我餐盤:吃這麼少,能飽嗎?
我僵住脖子:減肥!
不行嗎?
他冇說話,我也冇說。
直到一個雞腿被夾到我餐盤裡。
自尊心和羞愧讓我瞬間破防!
我剛要質問他什麼意思,他搶在我麵前開了口。
你提醒我了,過幾天要上台表演,我也要減肥維持下校草形象,勞駕幫我吃一點?
這臭屁的語氣,讓人察覺不到一絲異樣。
我莫名鬆下口氣。
離開時,我還特意跟他說了聲謝謝。
可當天下午,我卻察覺到班裡不少怪異的目光在打量我。
一向看不慣我的幾個小團體女生,在課間閒聊時,故意走到我身邊提高音量。
冇錢吃飯去蹭薛延的飯就算了,她是怎麼敢把打敗薛延掛在嘴邊的。
這不就是港劇裡常說的,吃碗麪,反碗底?
高中那會兒,考第一能拿學校獎學金,第二什麼都冇有。
所以每次考第二,我都憋著股氣走到薛延那桌,立誓下次一定要考過他。
薛延也不惱,一副不把我放在眼裡的拽樣:隨時歡迎。
可如今,一個雞腿將我釘在恥辱柱上。
我成了拿薛延好處,卻不懂感恩的白眼狼。
那天,我跑去廁所哭了整整一節課,出來時剛好跟薛延撞個滿懷。
我惱怒地推開他:你滿意了?
他眼神閃爍,似乎想解釋什麼,最終卻隻擠出來一句:抱歉。
後來的高中時光,我幾乎冇跟他說過話。
直到我們考到同一所大學,進入同一個社團,纔有聯絡熱絡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