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日光熱烈,炙烤著癱坐在廣場上的宋依然。
她望著坐在車裡的傅思明,眼前陣陣發黑:“小叔,我希望你說到做到。”
話落,她竭力撐起殘破的身子,往廣場中心走去。
每走一步,右腿都傳來深入骨髓的痛意。
不過幾步路程,宋依然卻走了五六分鐘。
她站定,望著高聳入雲的蝴蝶大廈,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。
周圍傳來不少異樣的目光,宋依然強迫自己不去想,從乾澀的喉中扯出一句話——
“我是殺人犯,逼死小叔未婚妻,我不配為人!”
她在牢房裡五年,傅思明也讓人“特彆關照”了她五年。
飯裡的蟑螂,冬天的濕被褥,短短一年,她暴瘦了二十斤。
這些都不足以擊垮宋依然,讓她生不如死的是她的右腿已被打殘,她再也不能跳芭蕾了。
那麼多屈辱她都熬了過來。
所以此刻傅思明這點羞辱算什麼,她早就麻木了。
什麼尊嚴驕傲,都比不過活著!她要活下去!
宋依然強忍喉中血腥,越喊越大聲:“我是殺人犯,逼死小叔未婚妻,我不配為人!”
“我不配為人!”
她不是向那件不相乾的謀殺案認罪,而是因為那十年的錯愛認罪。
周圍的人越來越多,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機直播。
宋依然的心,痛到麻木。
太陽漸漸往西斜,熱度卻冇有減退半分,反而逐漸悶熱起來。
宋依然的聲音已經沙啞到了極致,她強撐著,從喉嚨裡逼出最後一遍:
“我是殺人犯,逼死小叔未婚妻,我不配為人……咳咳……”
最後一個字落下,她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。
宋意慈咳到眼冒金星,她搖搖晃晃站起身來,往後看去,傅思明的車早已消失不見。
宋依然瞬時慌了神。
她從監獄裡帶出來的編織袋,還在傅思明的車上!
裡頭的身份證跟那三十幾塊錢,她都不在乎,可那封信必須拿回來。
但她要去哪兒找傅思明?
天邊轟然響起聲雷響,盛夏暴雨來得又猛又烈。
宋依然站在雨中,急得腦袋陣陣發暈,視線也跟著旋轉起來。
她漫無目的地在雨裡亂走,忽地一個踉蹌,她眼前一黑,整個人直直向前倒去。
大雨淅淅瀝瀝。
恍惚間,宋依然身子一輕,好像有人抬著她往什麼地方走去。
她無力掙紮,隻能任由自己失去意識。
等她醒來,外頭暴雨已停。
宋依然從陌生的房間醒來,她堪堪從床上坐起,遲緩地環顧極簡的家居裝飾。
夜風襲來,窗簾搖曳。
乍一看,窗前的單人沙發上還坐著個人!
宋依然心臟一抽,猛地抓緊床單。
傅思明低啞的聲音隨之響起:“你醒了。”
她張了張乾裂的嘴唇,想要說話,卻發現發不出聲音!
這時,傅思明高大的身影及近,他將一枚粉色信封扔到宋依然身上。
緊接著,他帶著幾分威脅的聲音自宋依然頭頂落下:
“剛從牢裡出來就搭上了新金主,宋依然,我還真是小瞧了你。”-